夜思|在电影院生气的人,不止我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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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你们去啊?”。“我”和闵少奶奶同行,老远就听见祠堂里“哐哐哐哐”的锣鼓声。古时候人们就习惯了围着土坡对戏班子叫好,一下子进入近代剧场,也少不了要噼噼啪啪地对谈、喝彩。   然而,仅仅把戏曲、电影当作一个奇观、背景板,就太埋没它了。  2  这不是一个放幻灯片的时代  学者戴锦华在《电影批评》一书里提到,“看电影”是一种后天习得的能力。  戏曲、电影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佐料,给赏花的、赌博的、喝茶的、交易的人作陪衬。当中国人在1913年拍出第一部短故事片《难夫难妻》时,人们开始懂得沉浸于剧情了,并辨识它、谈论它。  就像柏拉图所说的“洞穴寓言”——囚徒把火焰映射的影子当了真,以为墙外人类的窸窸窣窣声是阴影在说话,这和看电影的体验非常相似,人们忘记了现实因素,完全投入另一个想象的、虚拟的世界。  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工人月工资才9元,却舍得花1角钱去剧场,就是为了黑暗中那一幅框起来的光。人们甘愿像囚徒一样掉进去——那是幽深的洞口,它昏暗、静谧,不会被打扰。  黑暗性对影戏院来说极其重要,它相当于无形的屏蔽。同时,它也很容易被破坏,只要有一点光亮,人们的眼睛就会捕捉到。而且,这种破坏无法撤回,它就这么发生了,黑暗的完整性荡然无存。  1923年,《孤儿救祖记》惊人地卖座,电影在中国从此有了独立的存在感。可是,咳嗽、啃甘蔗、剥柑桔、吸水烟、谈家事、摔板凳、打架、推搡……诸如此类的声音,还是此起彼伏。  为此,老舍曾写了一篇讽刺性的《话剧观众须知二十则》,告诫观众,要么带火锅去剧场“毛肚开堂”,要么掀开幕布拿手电探个究竟,“观剧时务须打架一场”,“出入厕所务须猛力开闭其门,演员每说一‘妈的’,或开一小玩笑,必赞以‘深刻’,以示有批评能力”,“鼓掌应继续不停,以免寂寞”。  在孟京辉话剧《两只狗的生活意见》的演出现场,迟到的第一排观众,会有极大概率被纳入台上的即兴表演里。演员以调侃的、幽默的、指名道姓但并不严厉的方式来编派迟到者。这场捉弄会从开幕延续到谢幕,演员时不时地、冷不防地点他一下,这部话剧也因此被誉为“迟到要小心的话剧”。在这个情景里,迟到被化解了。  可是在其他时候,迟到纯粹就只是打扰。  法国理论家米歇尔·希翁曾提出“听觉的自我中心主义”概念,耳朵不比眼睛,它无法转移,也无法关闭,没有人能做到不想听某种声音就可以不听。当阮玲玉在无声的黑白银幕里痛哭时,旁边如果有人走动、吐痰、咳嗽、擤鼻涕、谈国事、吐瓜子壳,那观众也只能跟阮玲玉一块儿受着。  民国时期,剧院和报纸、杂志就开始致力于培养人们的观影、观剧习惯——1916年北京真光电影院的“观众须知”、1920年的《影戏观众十诫》、1923年的《电影院的一晚》等,千叮咛万嘱咐,试图立起一个规矩。然而,一百多年后,还是有人在影院、剧院里玩手机,好像这些叮嘱都白说了。  我们很难在一个被迫站着观看《沙丘》的环境里谈“注意力”。注意谁?闪光灯、咳嗽声、快门声、激光笔、抢词、刨活、抖腿、盗摄,没有一个是导演安排的,可它们就发生在电影、戏剧的现场。  1926年,有一首小诗曾在市民之间流行:  “有如暗夜的海坡催入梦中,  咿呀,挣综,  凭着流中的水风欢送,  吹送那梵吸铃和钢琴手的伴奏,  给予沉浸在静默中的观众。”  然而,这种静默,直到现在,仍然有人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叮着它、破坏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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